“籍贯风波”平息,终于还我本“色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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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08月18日 13:57
新加坡的新旧交替
牛车水社区配合国庆而制作的壁画,包括这幅由义务画家萧宝珠(右)完成的作品,交织着新加坡昔日与现在的风貌。(联合早报)

你是什么“色”人?

新加坡电子版出生证,不再显示新生儿父母的籍贯一事,今年8月6日经过《联合早报》的独家报道后,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议。

事缘籍贯对华族而言,相等于方言族群。种族课题,向来敏感;母语方言,更是容易引发争论,激起万层浪。

于是,专家学者、社会闻人、社团领导,甚至普通读者,纷纷在报上投函与接受访问,表示他们的质疑与担忧。

质疑的是:方言从此会“连根拔起”吗?

担忧的是:后代是否会知道“他是谁、谁是他吗”?

归纳大多数的说法,认为籍贯不止是“谁是我?我是谁?”或“我是什么色人?”、“我讲的是什么话”那么简单;因为,透过籍贯,可以方便“寻根”,追踪祖辈的居住来源地,也包括了原乡的地理、历史、语言文化等信息的传承,相信其他的种族也是如此。

牛车水方言导览
国家文物局今年3月26日起,启动《从方言出发:牛车水文化之旅》。活动对象主要为年长者以及习惯说方言的人。访客可以选择参加以广东话、潮州话或福建话为主的方言导览。导览的第一站是牛水车路遗产走廊(Kreta Ayer Heritage Gallery)。(海峡时报)

因此,籍贯深一层而言,可说是一个种族的“命根”,“命根”被干扰,是可忍,熟不可忍也!

幸好在籍贯“风波”掀起不久,“风尖浪口”来临之际,官方就出来澄清与解释,连部长也“站台喊话”,铁定“还”大家籍贯,叫大家免惊,放一百个心!

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这么说了:他能理解人们非常珍视和希望继续守护籍贯资料的心情。他也认同籍贯是辨识身份认同和文化根源的重要方式,也与文化传统息息相关。

“我们应该说清楚,在Singpass查阅籍贯的相关资料只是举手之劳,包括籍贯仍会在新生儿报生的时候登记在案。”

老朽已年过古稀,既非社会贤达,亦非学者专家,最初阅读相关新闻,虽未为此潸然落泪,但也不禁摇头感叹。直到“还我本色”,方始松了口气。

既然“籍贯之争”已扭转平息,且让老朽这个平民老百姓,在此唠叨几句,吐吐“老人经”。

打从小学五年级开始,老朽就在先父的地摊上帮忙。地摊白天是在竹脚巴刹,傍晚在白沙浮,从小便懂得说好几种方言。因此,经常都有熟客问:

“你是什么“色”人?”

这“色”字是福建话,是属于哪个籍贯的人的意思。

老朽往往都会挺立胸口说:我是客家人!

然后,对方会问,客家哪里?福建客?还是广东客?

1949年建国一代的纸质出生纸
1949年建国一代的纸质出生纸,列明了父母的籍贯(客家,Khek Chinese)、年龄与职业等详情。(作者提供)

那时年纪还小,不明白为什么“客人”还分这么多种“客”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跟同乡长辈接触日多;及长踏入社会工作,加入宗乡会馆之后,才逐渐了解“我从哪里来”,吾的祖籍乃是广东大埔县也!

老朽是“建国一代”,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末;小学启发,中学端蒙,100%的华校生。

启发是客家祖辈开创的小学,老朽求学时,客家籍贯的同学占了七成以上,师生讲客家话的也不少。端蒙则是潮州学校,讲潮州话的师生似乎不少,占了最少七成以上。

端蒙学校
当年登路(Tank Road)上的端蒙学校旧址。(档案照)

客家在新加坡来说,算是人数比较少的族群,客家话远不如福建话、潮州话与广东话普遍。

老朽因为求学与生活环境的背景,离不开华语与客家话,这两种语言与生俱来,深刻心版,要去除淡化,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了。老朽也一生无悔,以懂得华文与客家话为荣。

对于老朽三个80后的子女,在他们小时,家庭用语是以华语为主,岳父母帮忙看顾之下,他们的客家话虽说是一般,但普通应对,还算是过得去。

籍贯对于老朽父母那一辈人来说,更是一种刻骨铭心、永续难断的感情与乡情。

他们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,翻山越岭,飘洋过海,南来新加坡这片土地谋生,然后生儿育女,落地生根。

殖民时期的身份证
殖民时期的身份证,就已经有籍贯一栏。(作者提供)

先母还跟一起从乡下来的同乡,结拜为金兰姐妹。由于她们都没有姐妹,因此虽无血缘关系,情却坚胜亲姐妹。老朽是个早产儿,先母怕我养不大,还“过契”给当中一位,认了她当谊母,她也成为老朽求学时代的监护人。

这场“籍贯风波”虽已平息,但对于当局之前对敏感课题不够敏感、先斩后奏一刀切、未向相关团体征询意见的做法,不以为然,皆认为应该加以检讨与改进。

有句老话说:不说你不知;要不是《联合早报》独家挖掘了这则新闻,当局不说,又有谁知道?更不知道要拖到何时才能“还我本色”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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