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文,太难了! 长者叹中学食堂只有英文,母亲嫌华文课程内容艰深
两边不讨好?
新加坡的工作语言是英语,主流学校的教学媒介语是英语,2020年的人口普查也显示,将近一半(48.1%)的新加坡家庭在家里最常使用的语言是英语。
即便如此,《联合早报》10月21日一则报道的新闻配图还是引起一些不满,因为照片显示了华侨中学食堂的三个摊位,而这三个摊位的标识都只用了英文,完全找不到华文文字。
《联合早报》读者黄雅施在刊登于10月24日的投函中说:
“虽然华中如今以英文为教学媒介语,但华文华语是新加坡的官方语言,不仅是沟通工具,更为重要的,它是华族对本身文化的认同,并且是民族根基的象征。 食堂是师生日常生活和交流的场所,食物的标识语言不应只为了便利和省钱,而只用英文。我认为它应体现学校对多元文化与语言价值的重视。”
巧合的是,《今日报》在同一天刊登的一则评论,大意是:
学习华文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太难了,只会扼杀他们对华文的兴趣。
评论的作者是育有两名孩子的母亲,她写道,15岁的女儿最近在备考的时候请她帮忙复习华文,递给她的词汇单中有好几个她连念都念不出,更别说理解;她说,自己来自讲华语的家庭,求学时期华文成绩都考获A等,但即使是她念过高级华文的丈夫,也觉得其中一些词汇艰涩难懂。
作者也说,她将词汇单上载到社交媒体,结果引来许多家长反馈,分享自己的孩子在学习华文的路上如何碰到相同的困难,“还有更多人说,看不懂其中的一些词汇。”
蚁粉如果想考考自己的语文能力,以下是作者分享的词汇单:
作者说,她一名常以华文写作的朋友告诉她,这些词汇比起一些同义词更有文采,非常适合写作,但在日常生活中却不常使用。
这使作者怀疑,新加坡的教育工作者和家长是不是“想培育出像尤今或淡莹这样的著名本地作家或诗人”,甚至以中国学生的水准来衡量新加坡学生。
她的结论是:
“与其要求孩子们背熟一些日常生活不常用到、晦涩又有诗意的词汇,为何不让他们学习更贴近他们的环境的华文?这可以是本地新闻报道、电视节目、歌曲或小说,即便它们在中国仅仅是小学水平。”
我们暂且不谈本地新闻媒体工作者、作词人和作家对以上这句会有什么看法,先看看教育部为中学生订下的华文课程目标。
作者说,女儿修读国际文凭(IB)课程,与修读剑桥普通水准课程的学生使用相同的华文课本,据此可以猜测她修读的应该是华文(快捷)或华文(高级)课程,或是与两者对应的华文课程。
根据教育部2020年编写的《中学华文课程标准》:
“华文(普通学术)、华文(快捷)和华文(高级)课程均强调学生听说读写能力的全面发展。与华文(普通学术)课程相比,华文(快捷)课程更侧重发展学生的读写和书面互动能力,而华文(高级)课程则在此基础上,进一步加强学生的写作和书面互动能力。”
具体目标方面,《中学华文课程标准》也列出学生在聆听、说话、口语互动、阅读、写作和书面互动各方面必须达到的目标。
修读华文(快捷)课程的中学生在阅读和写作这两方面的部分目标包括:
阅读:
能阅读记叙性语料,深入理解记叙的内容和语言,了解记叙的方法
能阅读议论性语料,理解议论性篇章的结构;分析观点和材料
能初步欣赏文学性语料
写作:
能用不同的表达方法,具体生动地记事写人,并写出自己的真实感受
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,并运用事例、对比等方法加以论证
能初步进行简单的文学创作
考虑到这些教学目标,以上的词汇表是否太艰涩,蚁粉大概也可以做个推断了。
坦白说,“华文太难”的申诉在新加坡并不新,不然教育部也不会为了学习华文有困难的学生,在1999年推出侧重听和说的华文B课程。
作者心疼女儿学习华文辛苦完全可以理解,但她或许该对女儿有点信心,毕竟能考上国际文凭课程并不容易,她的学术能力应该相当不错。
比较令红蚂蚁纳闷的是,当孩子碰到任何困难时(无论是否跟学习有关),家长不是应该教导孩子如何设法克服吗?还是借助媒体或任何渠道,竭尽所能替孩子扫清障碍,只为确保他一世无忧?
当然,如何教育孩子是父母的事,不容旁人置喙。但如果能够在照顾孩子的感受之余,不去试图拉低所有人的水平,尤其是华文,那就功德无量了。
毕竟,在新加坡社会,就连一所中学食堂没有华文标记都有人会致函报章表示关注。
华侨中学副校长林妙婷在10月27日的答复中透露,新闻报道中所显示的英文摊位标识,只是本学年末阶段的临时过渡安排,待2026年新食堂正式启用后,所有摊位标识将统一采用中英文并列的双语形式。
林妙婷强调:
“除了食堂,我校的各个教学楼和活动空间设有双语标识,确保学生在日常学习与校园生活中,能在潜移默化中接触并运用双语。”
一方面有人认为中学华文课程内容太艰深,另一方面有人担忧新加坡华文水平每况愈下,除了说华文太难了,我们也可以说:华文,太难了。